午后，我们有幸跟随港北渔民的灯光渔船驶出港口，又朝着北边开去了，不过半小时便到达目标渔场。停船下锚，拾掇拾掇一下渔网，还能清楚看到两公里外的海岸。这里距离港北港十几公里，这里是当地渔民传统的捕鱼海域。

今天稍微起了点风，渔船随海浪的节奏一颠一簸的，人在船上左右摇晃。小幅度的摇晃对渔民来说不算啥，但不常出海的我早早受不了了。

渔民大哥给支了几个招，有的说喝一点酸果汁，或者在嘴里含块糖，有的则提出吃点泡椒凤爪这种民间偏方。我没有听他们的，吃了些晕船药，到甲板室内躺了一会，就有所缓解了。晕船主要还是身体节律没有适应渔船摆动的节奏，也有部分是心理的原因，总之难受的时候还是得调整心情。

灯光夜捕船要等入夜才能捕鱼，休息的空档，他们开始煮饭。船上的饭很简单，甚至没有菜，就把刚钓上来的海鱼和鱿鱼做简单冲洗，不去鳞不去肚，直接下锅烹煮。渔民大哥说，原汁原味才是最好的鱼味，只有最新鲜的鱼，才有这样的待遇。

一锅炖的鱼原汁原味，热气腾腾的端上甲板，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鲜甜。我先盛了一些鱿鱼，便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。鱿鱼浓郁的黑色墨汁瞬间触动我的味蕾，鱿鱼丰厚而爽滑的肉质，只觉得脆与弹，像是一口咬下的果冻；围坐在一圈的渔民倒没有什么仪式感，他们一口一啖肉，磕唠着家常，在海风中享用着简单的晚餐。现钓现杀现下锅做鱼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奢望，于这一群弄潮儿，不过是平常的船员生活。

酒足饭饱之后，我们和船上的渔民聊起天来。船长华叔看上去年纪不大，问起从业时间，他却笑了笑，竖起三根手指，嘴角还露出了半边烟熏的黄牙。

华叔说，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他就跟着生产队出海捕鱼了。当时的渔船还相对落后，出海偶尔会遇到风浪不说，还要人力拉网；现在条件好了，设备先进了，近海捕鱼也基本没有了风险，但是后辈的年轻人却已经不愿意当渔民了。

船长华叔丨图片来源@智渔

船上这位20岁出头的小伙，在这样一艘灯光渔船上出现实为少见。我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当渔民，他也就笑笑。这是他爸和他叔的船，老爸今天有事，他来顶班。若非不得已，他不会选择到海上打鱼。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未来和职业，城里那些新鲜的、好玩的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。

这些年来跟着华叔出海的，基本只剩下上了年纪的中年人，他们彼此之间既是同村的邻里，更是一同闯海的兄弟。